🐻小熊狩猎员🦇

#写超了···两章一起发吧，大盾回来啦！！#

#十一到了，国庆节快乐呀~#

（五）

Tony在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收到了好多箱寄件人为Pepper的快递，每个箱子大概都快要和他一边高。

坐在客厅沙发上继续浏览复仇者资料的Howard差点被这些个箱子惊的从沙发上掉下来，好在一旁写作业的Peter走了神，紧忙扶了他一把。

“老天，Tony，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都是什么？”Howard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的都是不可思议。

“额···我猜，都是衣服什么的？Emmm···你得知道，女人在购物上的战斗力什么的···”Tony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小的个子穿梭在箱子群中，垫脚去扒着每个箱子看，“哦···Dad，这两个···哦不对，这三个是你的。”

“What？”Howard指了指自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好吧···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额···我猜应该是···衣服和日用品一类的东西？”Tony仍然在致力于扒箱子，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有趣极了。

Peter在另一边拿着笔托着腮，目光随着Tony左右乱晃。老天呀，Mr.Stark真的是太可爱了，他真的好像把Mr.Stark抱回家呀。

“哦Peter，”Tony突然叫了Peter一声，吓了他一跳，“这个是你的。”

“啊···啊？什么？Mr.Stark···我的箱子？会不会弄错了？Miss Potts写错了名字什么的···”Peter显然过于惊讶，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噢Kid，绝对不要怀疑Pepper，而且···”Tony扭过头几乎要把脸贴在箱子上，“好吧，我确信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叫Peter Parker？赶紧来拆开它看看，哦该死的箱子怎么这么大···”

“啊啊啊啊啊啊！”Peter急忙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窜到了箱子旁边蹲了下来。

然后复仇者新基地的客厅里就出现了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一个成年男人和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蹲在地上埋头在箱子堆里拆箱子。

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什么朋友到访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好吧，这简直奇怪透了。

 

不过很幸运的，在几个人的各自的努力下，一个多小时之后，这些箱子和东西终于分开了。

当然，如果期间没有伴随着来自Spidey过分激动的尖叫的话，Tony觉得他们的速度可能会更快一点。

毕竟只要Peter突然一叫，他就会被吓掉手里刚刚拿出来准备归类的东西。这让他很想把Pepper送给他的全套乐高丢出去。

有谁不爱乐高吗？！Tony一边码着自己的小衣服一边拿眼睛瞄着Peter面前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盒子忿忿的想，该死的，Pepper都没有送过我！

“老天···她到底买了多少东西？！”Howard终于可以一把把空箱子丢到一边，他向后一瘫，一条腿屈起来胳膊向上一搭，另一只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额···没什么，可能衣服多了点？相信Pepper的目光Dad，而且你确实需要换一身衣服。”Tony低头看着面前被他挑出来的两件衬衫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最后认命的把他们拎了起来，“哪个？”

Howard挪了挪屁股正面看了几眼，“左边。”

Tony抽了抽鼻子，皱眉又看了两眼，像是不太死心，“Peter。”他叫了一声对面沉迷乐高的蜘蛛宝宝。

“啊？”Peter一个激灵抬起了头，看见Tony朝他努了努嘴，“哪个？”

Peter仔细的瞅了两眼，抬起手来一指，“我觉得左边。”

“Bingo。”Howard打了个响指，朝Peter亮出了掌心，睡衣宝宝激动的 同Howard完美的击了个掌。

“幼稚···”Tony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好吧，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右边的好看点？”

“额···”Peter挠了挠鼻梁，“通常一个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是有答案的了，所以，Mr.Stark你选那件就好了。”

“Well，好吧，Kid，”Tony耸了下肩膀，放下了右手，“左边就左边。”

Howard和Peter，“······”

又一阵折腾过后，Tony成功的挑出了一身衣服并配好了鞋子，不过Howard强硬的把那条小西裤换成了一条深棕色的英伦背带裤，并且还挑出了一双白色的长筒袜，然后强烈要求亲自给他换衣服。

“额···Dad，其实我···”Tony还在试图奋力的争取。

“No，Tony，No，”Howard打断了他，“Come on，小甜心，你总要让我给你穿一次衣服。”

“···好吧，”Howard的话让Tony软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挣扎着看了衣服一眼，“那个，那我能不能换回···”

“不可以，Tony，相信我，这些比刚刚那些适合你，真的。”Howard一把将Tony抱过来，连带着那些衣服一起扔在了沙发上。

“···等···等一下，Dad？！”Tony惊慌的闪躲着正在给他脱上衣的Howard，“你你你···你在干嘛？”

“换衣服啊？”Howard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在这里？！”Tony惊愕的把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额···不会有别人过来，不是吗？”Howard耸了耸肩，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噢噢噢，Dad，Dad，Peter还在这里，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Tony还在试阻止此刻异常兴奋的Howard，他和Howard的目光同时落在了Peter身上，然后···

好吧，Peter低着头沉迷于手上的乐高积木，听见Tony提了他的名字，头也没抬的转了个身，留了一个背影给了正在看他的两个人。

你再也不是我的睡衣宝宝了！Tony翻着白眼，绝望的想道。

而很快的，在Tony的装死和Howard兴奋的努力下，Tony终于换好了衣服，Howard半蹲在地上，仔细的给Tony系好了鞋带。

“哇哦，小甜心，你简直太可爱了。”Howard看着他，目光里是满满的疼爱和温柔，他起身弯下腰在Tony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

Tony鼓了鼓腮帮子，低头拽了拽裤子的背带，看着自己的两只脚尖，让小皮鞋对来对去。

他依旧有些不习惯Howard溢满疼爱的直白的眼神。

直到面前的光亮被阴影挡住，Tony下意识抬起头，发现Howard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小巧可爱的领结蹲在了自己面前，整理着衬衫的领子，然后认真的把领结系了上去。

“啊哈，快看看自己吧小家伙，你简直不能再棒了，我发誓即便是现在你也依旧是所有人的焦点。”Howard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缝隙，上帝啊，他的Tony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

而Peter这时候早就抬起了头，他看着面前的Tony，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棕色的背带短裤，小皮鞋露出来一截的白色袜子箍在小腿上，领口的领结让他上看去更俏皮了。

他看着Tony眨着的大眼睛捂了捂心口，不行，他觉得自己要被可爱的窒息了。

 

一天的时间足够让Howard这样的大脑记录下所有他想要了解的相关资料，包括大概了解这个时代的社会常识。

而至一些其他的小问题，Howard相信他可以尽快的适应过来，毕竟他现在住在一个领先着世界科技的大厦里。

Peter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就离开了基地，他答应了May晚上要共进晚餐，偌大的基地里又一次只剩下了Howard和小Tony两个人。

而这父子俩意料之内的都窝在了实验室里。

Howard在想办法搞清楚自己身体四周有没有什么该死的宇宙能量波动，而Tony依旧沉浸在小号Mark的制作里。

Friday依旧在帮助他共同完成设计，可好姑娘远没有Jarvis的成熟和强大。

好吧，Jarvis···Tony想到了这个人生中陪伴了自己最久的老伙计，一时间有些失神。

平时Vision在的时候，Tony听见他的声音还能捕捉到自我欺骗的影子，可是Vision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了。Tony并没有去找他，毕竟小孩子都很淘气而且呆不住，他知道Vision不会惹什么大麻烦，而且如果Vision不想让人找到的话，想找他真的不太容易。

况且Tony大概猜得到Vision去了哪里。

“···Tony，Tony？”

Howard的叫喊让Tony猛的回过神儿来，他从光屏前抬起头，“怎么了，Dad？”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Howard叉着腰，探究的看着他，“我喊了你好几遍，小甜心，你最好看看你的装甲。”

顺着Howard手指的方向Tony看向光屏，然后一张可爱的小脸儿皱吧了起来。

“嗷Shit···”他懊恼的低呼一声，将废掉的手部图扔向了垃圾桶。

“Tony~”Howard沉着嗓子叫了他一声，Tony急忙抿上嘴，无辜的朝着Howard眨了眨眼睛。

好吧，好吧，原谅他，脏话而已，Howard在心里扶额，他蹲了下来，将Tony面前的光屏划开，看着他，“好了，现在我们该去睡觉了。”

“嗷，睡觉···什么？等、等等，Dad，这不现实，我是说，现在还不到十一点！”Tony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叫道。

“不，不可以，Tony，我看了之前有关于你的报告，虽然他们很简略，好吧，不过我猜得到你的作息，咖啡和熬夜，我没说错吧？”Howard挑了挑眉毛，而Tony选择了沉默，“听着，说真的我其实没什么资格说你，因为我也一样，不过，不是现在。我不能看着我五岁的儿子熬夜猫在实验室里，我会在梦里掐死自己的。”

“嘿，Dad！我只是看上去像五岁！”Tony有些不满。

“No，你的身体现在只有五岁，更何况就算是恢复到正常状态，你也不应该再熬夜了。”Howard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不由分说的抱起了Tony朝着实验室外面走，也不管小家伙怎么在怀里动，“Okay，现在我们回房间，睡觉。”

“···好吧，好吧，Dad，”Tony发现自己实在搞不赢他爸，“那你呢？”

“我，和你一起。”

“噢，一起···Wh···What？Wait，Wait，Dad，”Tony咽了一下口水，“你的房间我已经让Friday给你准备好了，就在···”

“嗯？哦小甜心，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让这么小的你一个人睡吗？”Howard奇怪的看着Tony。

“不不不，Dad，相信我，五岁已经不小了，真的，要知道以前···”Tony匆忙的试图解释，结果Howard打断了他。

“天呐，所以我简直不敢想象你说的以前，”Howard看上去有些懊恼，他已经抱着Tony走上了楼，“而且你这么小，根本不会占多大的地方，不是吗？”

老天啊，这根本不是床大小的问题啊！Tony在心里哀嚎，他的记忆还是那个成年男人，尽管他现在模样只有五岁，好吧，可是他该死的发誓，Tony Stark的床上从来只有金发大胸长腿的辣妹名模，而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事实上年纪比他还小的、自己的父亲！

他觉得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睡觉了！

Tony决定不放弃任何机会的继续挣扎一下，可是显然，他根本拗不过他年轻的爸爸。

妈的，难道上个世纪的老冰棍都该死的这么倔吗？！

他被生无可恋的扔在床上的时候，强忍住没有把这句话喊出来。而当他从深深地绝望中勉强回过神来接受了自己的处境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更加黑暗的境地。

他被Howard扒的只剩了一个小内裤扔进了卧室里的大浴缸里。

然后他那个年轻的、长得还不错的爹，现在穿的并不比他多多少。

我的天啊，能不能有个人来救救他！现在召唤装甲还来得及吗？！

而在一旁安静放水的Howard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拜托，给自己五岁的小宝宝洗澡然后抱着他睡觉，这是多幸福并且可爱的一件事情。

 

Tony觉得他度过了自己人生里最艰难的二十分钟，当他被Howard从头到脚都擦干净套上了毛绒绒的睡衣丢到大床上的时候，他才得救一般的长呼了一口气。

当然，如果没有他身上那套毛绒绒的带着兔耳朵的睡衣的话。

该死的，兔子，兔子？！为什么是兔子？！Tony向后一瘫倒在床上，感觉屁股后面多了点什么，别别扭扭的拿小手去摸，然后他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小圆球。

苍天啊为什么这衣服还有尾巴？！！！！！！

他用他此刻的小奶音哀嚎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还不舒服的拧了两下屁股。

好吧，他觉得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而且他现在确定，Pepper给他买这套睡衣，绝对是故意的！

而当Howard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小家伙套着那件他特意选出来的那套兔子睡衣趴在床上，帽子扣在脑袋上，屁股后面翘着一个圆滚滚又毛绒绒的小尾巴。

上帝啊，他简直太可爱了。Howard忍不住的笑出来，他坏心眼的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去薅了薅Tony睡衣后面的尾巴，他的小家伙显然还没有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反过手来拍着Howard的手，哼哼着，“Dummy，别闹。”

Howard没忍住的笑出了声，抬手揉上Tony帽子上的兔耳朵，“嘿，兔子宝宝，我可不是Dummy。”

Tony一个激灵翻过了身，噌的瞪大了眼睛，反手捂住了尾巴的位置，鼓着脸颊叫道，“嘿Dad？！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Howard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用胳膊把他夹起来塞到了被子里，“好了，兔子宝宝，该睡觉了。”

“我不是兔子宝宝！”Tony撅起嘴噤着鼻子，抬手八棱掉自己的帽子，看着Howard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Okay，你不是，我的小英雄，”Howard伸手把他捞进了怀里，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小英雄，现在我们该睡觉了。”

Tony鼓了鼓脸，还想试图挣扎一下，却感觉到Howard在他后背拍了拍，并没有什么松手的意思，最后只好放弃。

“好吧，晚安，Dad。”Tony嘟嘟囔囔的说着。

“晚安，Tony，”Howard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晚安，Friday。”

“晚安。”Friday温和的回应，不过Tony发誓，Friday肯定是憋着笑的！

他的好姑娘学坏了！Tony愤愤的想着，迟早！迟早我要把她捐给学校！

Friday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小Boss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她只是贴心的关掉了室内的灯光。

窗外温和的月光洒了进来，带着夜色的静谧和安宁，Tony听着Howard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他小心的动了动抬头看，发现他年轻的父亲已经睡着了。

好吧，或许他太累了，毕竟在另一边或许他也好几夜没有休息过。Tony这么想着，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他好像也有些困了，眼皮有一些发沉。

事实上和Howard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自在，相反的，这样他觉得很舒服并且温暖。

在Tony小的时候，他经常会期望Howard可以陪他一起睡觉，可是这个小心愿一直到Howard走的那天，他也没有实现过。

因为他太少太少，可以见到他的父亲了。

Tony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他仔细的看了看年轻的Howard，然后低下头朝着Howard的怀里蹭了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会做一个好梦的，Tony睡着前这么想着。

而他背对着他的床头柜，所以并没有看见，他的Starkphone的屏幕因为消息，而亮起的几秒钟的亮光。

 

Tony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被Howard叫了起来，然后就被推到了卫生间洗漱。

当他洗过了脸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出来的时候，就看见Howard穿戴整齐的对着镜子修剪他的小胡子。

他年轻的父亲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九分裤，袖口整齐的挽到了手肘上方，领口的扣子开了三颗，下面还露了一圈脚踝。

好吧，好吧，Tony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看来他年轻的爹昨天没少翻时尚杂志，这很符合Stark家男人的作风，而且，好吧，该死的，他不太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真的是辣爆了。 

“嘿，小甜心，你在干嘛？”Howard放下手中的剪刀走了过来，单膝蹲在他面前，日常伸手揉Tony的头发，“发什么呆？”

“嗷，没有，Dad，”Tony抽了一下鼻子，“我只是想说，你帅爆了。”

Howard勾着嘴角挑了挑眉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谢谢你，小甜心。”

哦，好吧，Tony趁Howard不注意翻了个白眼，Stark家的男人可能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他由着Howard揉了他一会儿，想到了Friday昨天告诉他Bruce今天会回来，正打算去换衣服的时候，Friday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Boss，Dr.Banner已经到了。”

“What？！”Tony惊愕的看着Howard，“没人告诉我他这么早！”

“事实上，Dr.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时间，”Friday说着，“而我不得不提醒您，Agent Romanoff也到了。”

“Natasha来了？！天啊，我···我还没想好要和她解释这个？”Tony有些焦躁的拍了一下脑袋，“这怎么办？我要这样子出去接他们？领着我这个辣爆了的爹？”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Boss，您确实该出去了，Dr.和Romanoff已经到了大厅。”

“嗷该死的！”Tony闭了下眼睛，抬头看着Howard，“好吧，Dad，该去见见新朋友了。”

Howard耸了耸肩，“听你的，小甜心。”他弯下腰想要抱Tony，却被Tony拦了下来。

“不不不，Dad，让我自己走吧。”Tony急忙阻止了Howard，好吧，他才不要被抱着见Natasha。

 

并没有在客厅里见到主人的Bruce和Natasha都有些意外。

“说真的，我没太明白，你说Tony变小了是什么意思？”Natasha环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面前戴着眼镜的温和的男人。

“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Friday联系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而且好像不止这一个问题。”Bruce推了一下眼睛，用一贯平和的语气说着。

“噢，好吧，”Natasha皱了皱眉头，“不过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我不介意去卧室亲自去叫一下这个小宝贝儿。”

“额···”Bruce正打算劝Natasha不要这么做的时候，一声软濡的小奶音打断了他。

“嘿，Bruce！”

Bruce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家伙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额···他好像还看见了···兔耳朵和兔尾巴？老天啊。

他甚至没有功夫去多留神后面跟着过来的Howard，他只能低着头，把目光落在那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小团子上，小家伙站在他面前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张开了手臂，奶声奶气的说，“嘿好兄弟，不打算来一个拥抱吗？”

上帝啊，这简直太犯规了。Bruce急忙弯下腰把Tony抱了起来，老天，他眨着那样一双大眼睛看着你，你根本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他甚至觉得他身体里的大家伙都要忍不住出来抱抱这个小Tony了。

“你回来的很快。”Tony的声音听上去欢快极了，他舒服的靠在Bruce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自己很喜欢Bruce抱着他，就像被Peter和Pepper抱着的时候感觉一样。

“噢是的，”Bruce克制不住的朝他微笑，他伸出手试探的捏了捏Tony的脸蛋，“Friday说你很着急，我就赶回来了。说真的，我很抱歉，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

“哦这没什么，Bruce，你别自责，而且我并不希望你回来，Ross那个老家伙对你一向不友好，”Tony看的出来Bruce似乎很愧疚，他抬起小手揉了揉Bruce的眉心，“你现在回来了，不是吗？在我需要你的时候。”

“是的，Tony，谢谢你，”Bruce笑的更温柔了，他抓住了Tony的小手握在了手心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真的，除了···莫名其妙的变小了一点。”Tony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他很喜欢Bruce，也包括他身体里的大家伙，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Hulk还是Bruce，他们都是温柔而且善良的，都是这个世界的天使。

“放心吧，会找到办法的，”Bruce肯定的说着，他的目光这才落到Tony身后的Howard身上，这让他的神色认真了起来，“这位是···”

“嗷，Dad，过来，”Tony扭过头朝Howard摆了摆手，“Well，Howard，我父亲，Howard Stark，年轻版的。”

“Oh God···”Bruce惊呼一声，现在他知道了Friday和他说的另外一个问题了，他急忙伸出一只手，“很荣幸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Mr.Howard。”

“我也很荣幸能见到你，Dr.Banner。”Howard笑着伸手握了回去，“Tony可没少夸你。”

“哇哦，是吗？”Bruce意外的看着Tony，小家伙不满意的嘟了嘟嘴，“怎么了，我一直都觉得你是除了我意外全世界最聪明的家伙，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我只是很开心。”Bruce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让Tony朝他吐了吐舌头。

另一边的Howard则把目光落在了靠墙站着的Natasha 身上。

他微笑着走了过去，弯下腰给了对方一个吻手礼，“我必须要来和你打个招呼，Miss Romanoff，为了你的美丽和胆量。”

“Oh，Thanks，Mr.Howard，”Natasha显然没想到Howard会直接过来和她打招呼，她礼貌的笑了笑，“而能在这时候见到您，真的是一个惊喜。”

她这么说着，然后别过眼睛看着Tony，“嘿小坏蛋，介于你忽略了我这么长时间，你父亲可比你绅士多了。”

“嗷！”Tony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从Bruce身上下去跑到了Natasha身边，“我没有，我错了，Nat~”

他好像撒娇一样扯住了Natasha的一根手指，眨着他逆天的大眼睛，“别生气，好不好？”

软软的小奶音和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的攻势简直让Natasha的心都化了，谁也想不到小时候的Tony Stark竟然可以如此可爱，她也不例外的弯腰把Tony抱了起来，女特工的眼睛里流露出Tony从没见过的温柔，“好啊，那你怎么哄我？”

天呀，Natasha是在逗他吗？Tony心里惊讶的想，他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别过头在Natasha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别生气啦，好不好？”

Natasha笑的好像花都开了一样，她伸手揉了揉Tony的脑袋，“好了，原谅你了。”

Tony缩了缩脖子，“不过···Nat，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出任务？”

“是的，昨天刚回来，”Natasha说着，“正好今天Bruce过来，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瓦坎达传回来消息，Cap他们决定明天返航，我决定去接他们。”

“啊？啊，Well，明天？”Tony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目光闪躲了几下才恢复正常，“哦，好吧，那你打算今天就出发？”

“是的，事实上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就启程，”Natasha明白Tony在闪躲些什么，她有些担忧的看着Tony，“你确定明天我要直接带他们回到这里？”

“嗯？嗯，是啊，不然呢？我是说，当然了。”Tony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那个，Nat，答应我，先别告诉他们这个小秘密，好吗？”

Natasha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当然，我也很想看见他们会是些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Tony用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Howard，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好吧，我更想知道我们亲爱的队长和他的发小儿看见Howard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三个世界上顶级的天才凑到一间大厦里会是什么效果呢？

Tony觉得那肯定再也不会有可以难得倒他们的问题了。

他领着Bruce到了他的专属实验室，这显然让Bruce有一些惊讶。

“这是···”Bruce推了推眼镜，眼睛里的亮光透过镜片落在这间设备先进又齐全的、异常宽大的实验室里。

“你的实验室啊，”Tony眨了下眼睛，“我不是答应过你的，这里永远都有属于你的地方，随便你研究各种东西，就算你想弄出一帮小浩克我都可以搞定。”

他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和骄傲，而这一切都让Bruce感动到想要落泪。

他知道Tony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即便是最初他刚刚加入复仇者，每一个人都怕他的时候，那个小胡子男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畏惧或是远离。

他从不抑制他的赞美和惊叹，他甚至敢去逗他，他真的给了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并且一直到现在都保留着。

这间实验室里没有任何一处有灰尘的地方，Tony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它的干净和整洁，每一架仪器的性能都保持在最优的状态，他知道，这个家伙只是想让他能在无论何时回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离开过。

他知道Tony在努力给他一个家，或者说，努力给所有人一个家，这是他、或者说他们所缺少的，也是Tony所缺少的。

他大概了解过内战发生了什么，也包括西伯利亚的事，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埋怨Steve，尽管设身处地的想想，他并没有办法说Steve错了。

只是他很难过，替Tony难过，替他想要挽回的、保护却最终失去的一切难过。

或许这次的意外是时间美丽的恩赐，Bruce这样想，因为他注意到了来自年轻的Howard眼中的无限疼爱，和Tony即使表现出别扭，却依旧依赖的举动。

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低声说了一句，“谢谢，Tony。”

“嘿，别跟我这么客气，”Tony抬手锤了他的腿一下，好吧，他够不到他的手臂，“或许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哦，当然。”Bruce耸了下肩膀，“我要先给你们两个做一个身体检查。”

Bruce的到来让研究的进展一下子加速很多，这是Tony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坚信着关于这些宇宙能量和辐射一类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做的比Bruce更棒了。

况且在前一天Howard在研究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这让他们可以更愉快的交流着观点。

体检的血液报告出来的比预想中的要快得多，而也是意料内的，他们的身体健康上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造成如今这个状况的罪魁祸首只能是那个上世纪出现在Howard实验台上的、还没有被激活的宇宙魔方了。

“看来应该是那个小东西的波动造成了时空的扭曲，形成了一个时空缝隙，所以我才会到了这里。”Howard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说着。

“是的，现在看来是这样，”Bruce摘下了他的眼镜按了按眼眶，“如果只是找到这个微小的时空缝隙，通过能量的利用把你送回去，那这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而且宇宙魔方还没有被激活，它的力量只够将你带到这里。所以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先弄清楚，Tony为什么会变小。”

“报告上没有其他问题吗？”Tony问道。

“没有，我也检查过，除了变小你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直白点说，现在的你就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无论是情感还是举动，都会和五岁的小孩儿没有任何差别，你会不自觉的亲近你喜欢的人，对厌恶或者惧怕的事情会有明显直接的反应，这都是源于小孩子不会隐瞒的直白的内心世界，所以，你现在只是拥有一份四十多年的记忆，而且不幸的，我想我得告诉你，对于一些复杂的或者难以解决的问题，我是指感情上，这方面你可能会···难以有太过清晰的辨识。你明白的，五岁的孩子，有的时候他很难想通那么多。”

“Oh，Shit，”Tony懊恼的捂住了脸，“这感觉可真不怎么样，我说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有的时候我很难克制自己一些···并不很Tony Stark的举动。”

“是的，如果是一些简单的、或是并不直接面对的问题，或许你的记忆会帮助你坚持一阵，但是，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可以，所以，你得尽量适应这个，Tony。”Bruce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些担忧，这样Tony很快明白了他在指什么。

他知道Bruce看出来，他并没有将一切告诉Howard。

他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Bruce，“所以，现在的主要问题应该在我这里？”

“我想是这样，小甜心，”Howard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儿，“或许···如果我们拿得到这个世界的宇宙魔方，会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Oh Yes！It’s right！”Bruce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开心的声音都高了一些，“既然是宇宙魔方搞的鬼，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它呢？”

“你是说···”Tony认真的看了看Bruce，发现后者依旧坚定的看着他，“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知道的，宇宙魔方在哪里。”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Thor。”

“嗷，好吧，好吧，”Tony向后一躺，连带着他毛绒绒的睡衣一起，好像一个白团子，“让我想想办法，想办法联系一下我们远在Asgard的王子们。相信他们可以帮的上忙，而不是让Loki那个家伙再叫唤着要统治地球什么的。”

“额···我想不会的，Thor能看的住他的，Tony。”Bruce劝慰他。

“是吗？”Tony又抽了一下鼻子，“但愿，但愿吧。”

“Well，其实我对邪神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兴趣，”Howard在一旁不知道在光屏上捅咕着什么，“我倒是很想看看雷神的锤子。”

“额···那是个神奇的锤子，Dad。”Tony肯定道。

“是的，不过，Tony，我其实有另一个问题想要和你说。”Bruce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问出来，“明天，你想好了吗？就这么去接Cap他们？”

“Uh-ha？哦，对，我都忘了。”Tony脑袋里“嗡”了一声，他现在想到Steve这个名字他就头痛，“这么去接肯定不行，更何况Dad他怎么办？”

“所以···”

“所以我得找个人，找个人代替我——”Tony眼睛一亮，“Peter！对，我的Spidey，他当然可以做得来这个。”

“Peter···噢，那个高中生？Spider-man？我看过他的资料，”Bruce的神色温和了下来，“说真的，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当然啦！”Tony又一次骄傲起来，他坐直了自己的腰杆儿，“我的睡衣宝宝一直都很棒，Friday，帮我联系一下Peter，我要和他谈一下这个问题。”

“Yes，Boss。”

Bruce在一边看着此时此刻神采奕奕的Tony，和一旁并不完全知晓一切的Howard，不自觉的长叹了一声。

或许明天的状况，并不会十分的美妙。Bruce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六）

Clint一直在发呆。

从前一天Natasha到达瓦坎达，一直到现在大家坐在了飞机上，Clint说过的话加起来没有超过五句，而说出来的五句里，也全被“啊”“哦”“嗯”“很好”一类的代替了。

好吧，这实在是太不Clint了。

Natasha这样想着。

飞机上的状况其实有些诡异，Natasha坐在前位上侧过身来观察他们，Sam和Scott坐在左边，时不时的小声交谈几句，Wanda坐在另一边，身边坐着Natasha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Vision，小姑娘的神色看上去似乎有一些低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幻视在一旁低声的应该是在安慰他。

而稍微靠前点坐着的是Steve和刚被解冻出来不久的Bucky，最奇怪的就是他们两个了，Steve的脸色简直差得要命，他原本一双蔚蓝的眼睛现在红得像是个兔子，本来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现在都长出了胡茬儿，他整个人目光空洞的盯着昆式的底板发呆，根本不说一句话，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也许是因为Tony？Natasha这样想着，可是那个Bucky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看，有意无意还喜欢跟在自己身边，拜托，难不成是解冻了之后想起来了什么？Natasha有些绝望的想，那你最起码先说句话吧，这样子一直盯着她，很想让她把那双大眼珠子抠出来。

她简直是受够了这奇怪的氛围了，Natasha这样想着，一气之下整个人转了过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而Clint没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坐到了她旁边的另一个椅子上。

他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着窗外，依旧是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

尤其是不想和Steve说话，Clint在心里愤愤的想，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前天晚上他实在忍不住给Tony发了的那条短信。

好吧，好吧，他也没发什么，只是终于鼓起勇气想找Tony聊聊天什么的，他那时候刚刚知道的一切实在让他太难过了，他又没办法下手打Steve一顿，毕竟他那天说的话他自己想起来都想要先打自己一顿。

那实在太难听了，他知道Tony一定特别伤心而且生了很大的气，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Tony还傻了吧唧的一个跑去了西伯利亚想要帮那两个老冰棍！好吧，Clint还是很想打Steve一顿，如果回去Tony能够原谅他不生他的气的话，他一定，一定，好好的打Steve一顿，不管打不打得过。

可是他总觉得Tony不会再原谅他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人陪他打嘴架和他抢小甜饼了。Clint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简直要难过的哭出来。

因为那天他给Tony发的短信，Tony根本就没有回他。好吧，或许是Tony没看见？可是怎么可能呢，Tony一定是不想再理他了。

Clint越想越觉得难过，难过的他觉得小甜饼都拯救不了他的心情，或许以后在基地里的小甜饼都不会再甜了。

他就这么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最后也不知道都想到什么地方去又想了多久，直到Natasha的一声叫喊他才回过神来，他看向窗外这个陌生却透着熟悉的地方，心里上下翻涌。

他们到了。

 

Peter此时此刻心里忐忑的要命。

他站在Pepper旁边，手在袖子里攥紧了又松开，Pepper意识到了他的紧张，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Peter，不是什么大事，打个招呼，领他们进去就好了。”

“嗷，哦，是的，我知道，Miss Potts。”Peter朝着Pepper笑笑，深呼吸了一口气。

别紧张，别紧张，Peter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面，你还和他们打过一架，怕什么？别给Mr.Stark丢脸，别让他失望。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Natasha已经领着复仇者们走了过来。

Steve在刚下昆式的时候，就看见了Pepper和Peter，即使Peter没穿战衣，他也猜的出来那个男孩子就是机场上偷他盾的蜘蛛小子。

可是，可是，没有Tony。

是的，全仗着他的四倍视力，可他并没有看见Tony，那个漂亮的小胡子男人并没在这里，他没有来。

他卖掉了之前的大厦，在城北建了一个新的、更大的复仇者基地，他像是在告别什么，或者是重新的接待些什么，可是Steve知道，那都代表着过去的再也无法挽回。

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和温馨的回忆，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Steve心里狠狠的拧了一下，这让他一瞬间有些无法呼吸。

直到Peter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已经到了新基地的门口。

“嗨，Captain，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很抱歉，第一次见面的之后我偷了你的盾，然后又打了一架，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好吧，就···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说，我当时见你的时候穿着制服，我想可能你没有认出来我？好吧，说真的Cap，再次看到你我还是很的激动，这可比天天在学校的教育视频里看见你强多了。”Peter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嘴炮模式，少年的鲜活气息让Steve忍不住的朝他笑了笑，和他说出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

“这没关系，孩子。我记得你，你是皇后区的那个小孩儿，”Steve的声音依旧温和，除去了听上去还有些沙哑，“Spider-man。”

“噢，是的，很高兴你能记得我，Cap，”Peter笑着挠了挠头，他回头看着后面的人，又看了看旁边的Pepper，仔细到，“很高兴能和大家再次见面，欢迎来到复仇者的新基地，Mr.Stark正在处理一些事情，不能及时出来迎接各位，所以由我来接大家进去，相信你们会想喜欢之前的复仇者大厦一样喜欢这里，Mr.Stark会在客厅等你们，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Peter的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都恍惚了一下，尤其是Steve，这差点让他落下泪来。

不过Peter说，Tony在客厅等着他们。

Steve眨了下眼，把目光落在了Pepper身上。

“Miss Potts？”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干练的女人侧过头来，冷淡的看着他，“Mr.Rogers，有什么事吗？”

“我···”Steve早该猜到的，Pepper不可能给他什么好脸色，他的拳头紧了紧，“我只是想问，Tony他···还好吗？”

“哦？”Pepper带些讽刺的勾了下嘴角，“不用着急Mr.Rogers，很快你就会知道Tony他好不好了。”

Pepper的话没来由的让Steve慌了神，而他还没来得及再问出什么的时候，客厅就已经到了。

 

Steve想过千千万万种重逢的场面，但是绝对没想过这一种。

毕竟谁也不会在精神没出问题的时候想着自己突然有一天会看见自己已经死了的老朋友。

而此时此刻的Howard的的确确货真价实的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他年轻的样子。

而站在Steve旁边的Bucky则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毕竟看见自己亲手杀了的人再站在自己面前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

而他们也完全想象的到身后其他队友的惊愕和不明所以。

“这他妈是什么鬼情况？！”一路上没发出任何声音的Clint终于忍不住怪叫了一声，他看着对面站着的三个人，对着唯一认识的Bruce发问，“Bruce？发生了什么？”

“一个意外，”Bruce没来得及说话，Natasha开了口，“你应该幸运你能见到一个年轻的Howard Stark和一个只有五岁的Tony Stark同时出现在你面前，这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What？！！”Clint尖叫一声，他的目光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最后狠狠一拍脑袋，“Oh My God……”

而Steve在听见Natasha的话得时候，就完全忽略了Clint的叫喊。

他的眼睛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扫了好久，最终看向了Howard，他嘴巴动了动，难以置信的开了口，“……Howard？”

他声调发涩，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对面的男人确实在朝他笑，依旧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样子，得意的，骄傲的，带着Stark家与生俱来的光芒，也是漂亮的，英俊的，他看见Howard走过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里的亮光让他一时读不出来含义。

“真的是你……”Steve的眼睛里似乎有亮光在闪，他的肩膀动了动，想要张开双臂拥抱他，“……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Steve低声说着，他的手臂已经张开，他想他会换来老友的一个拥抱，因为Howard朝他笑的更深了。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像接下来这么发展。

就在一秒的功夫，Howard猛足了劲儿抡起了拳头，一拳打在了Steve的脸上。

客厅里顿时安静的如同视频被按了暂停,还伴随着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Oh Shit……”Howard 低声骂了一句，像是被震痛了自己的手。然后他后退一步皱着眉头狠狠甩了甩手腕，舌头舔了舔牙，咧了咧嘴，“是不是更高兴了？嗯？”

Steve被他这一拳抡的有些发蒙，即便他有四倍的抗击打能力，不过作为一个成年男性，Howard使足了劲儿的一拳头也实在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晃了晃脑袋，捏着脸慢慢抬起来，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Bucky，发现……

嗯？好吧，这小子好像刻意后退了一步。

Steve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他感觉的到自己的脸肯定是肿了，嘴巴里血腥的味道足以提醒他这个，而Howard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一团火，仿佛下一秒他还会再打上来。

“爽吗Steve Rogers？！”Howard瞪着眼睛朝他喊了一句，“还是说你就喜欢这个？！”

“Howard……”Steve不太清楚的叫了他一声，他以为Howard 打他是因为那件事。

“别叫我！”Howard一步上前薅住了他的衣领死死的攥在手里，“回答我，Mr.Rogers，告诉我，你的盾牌呢？！说话！”

“我……”他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Steve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他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钻进了他的身体里，Howard眼神里的东西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

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几十年之前，当时的灯光是让人舒适的暖黄色，那里到处是他熟悉的人，他因为莫名奇妙的芝士火锅和无辜的Howard小小的生了会儿气，被久经沙场的Howard给反驳了回来。这家伙和Bucky一样，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应对那么多的姑娘。

然后他们一起走到了Howard的工作台旁边，年轻的天才正在给他做可以防身的东西，他随着Howard的话在台子上一样一样的扫，结果无意间的发现了那块还没有刷上漆的银色盾牌。

他的耳边好像还残留着Peggy 打过那几枪之后的余响，眼前还能看见他们两个被美女特工突然的怒火吓得蹲在地上的样子。

太久了，这些回忆过去的太久了，随着他被冰封的几十年，随着曾经的人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Steve也习惯的将它们尘封起来，可这不代表在面对故人的时候，他还能继续选择不去思考这些。

Howard用他那张年轻的、Steve熟悉的脸和他从未见过的怒火，让Steve想起来了一切。

“你什么？！你想说什么的？！该死的我当初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心思给你做出那个鬼东西，就是为了让你想扔就扔的吗？！”Howard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朝Steve吼着，他的手臂弯着抵在他的颈间，将Steve整个人都压在了墙上，那双大眼睛里汹涌着的不光是愤怒，而剩下的其他的，每一样都让Steve不敢直视他，“你知不知道如果该死的在当年你也像现在这样拿着那块盾牌随随便便说扔就扔的话，我如果先看见了盾牌，我他妈会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你或者你他妈彻底死了！而我做梦也想不到你可能是一时兴起觉得那东西真他妈碍事所以随手扔了？？！”

“Howard我不是···”Steve觉得自己的嗓子里苦的要命。

“该死的我费劲巴力的在那边到底在找什么？！”Howard咬牙对Steve低吼着，他看见那个金发的大个子闭了闭眼睛，眼角微微的泛红。

“Mate，I’m sorry···”

“好了我他妈不想听你说对不起！”Howard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拳头再一次握紧抬了起来，“我现在，只想把你一口牙全都打碎！”

好吧，好吧，Steve彻底闭上了眼睛，如果Howard可以消气的，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他甚至能听见周围的队友们屏住呼吸的声音。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他听见了一声软声软气的小奶音。

“Dad！”

 

Tony实在是没有料到他年轻的爹竟然会如此直接。

就算是他也没想过在复仇者们重归的日子里来一个这么大的见面礼。

所以当Howard那一拳实打实的打在Steve脸上，并且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瞬间肿起来的时候，他真的愣住了。

一直到Howard和Steve生气的吼了半天打算把这项直接身体接触的欢迎方式进行到底的时候，Tony才回过神来赶紧冲了过去。

上帝啊，他可不想在其他人刚回来的第一天里就看见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明明Party才是Stark的风格。

而且他突然很庆幸他并没有让Howard看到那段视频，否则Howard可能会拿着那面盾砸碎Steve的脸。

太可怕了。

Tony用力拽住Howard衣角的时候这么想着，他扯了扯他年轻的、正在气头上的父亲，惊慌了喊了一声，“Dad！”

Howard果然停了下来。

然后他的小手又用了点力气，“Dad，No···”

Howard没有动，但是Tony看见他放松了力气，然后把头侧过来看着自己。

“···Please，Dad，别是现在。”Tony抿了抿嘴，朝他眨了眨眼睛。

Howard重重的叹了口气，嘴里骂了一句，狠狠的松开了手顺便甩了Steve一下。

Tony下意识松了口气。

而Steve的目光则完完全全凝固在了小Tony的身上。

苍天啊，Steve心里这么想着，他根本无法挪开自己落在Tony身上的眼神，他看见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他。

依旧是那双眼睛，那双漂亮的、干净的、焦糖一般的大眼睛，还有被他拼命掩盖的、异样的情绪。

Tony没有把这一切告诉Howard。

Steve心里发酸，他向左前方走了一步，慢慢弯下腰企图去近距离的看看他，和他打个招呼，可他还没完全蹲下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他看见Tony慌张的后退了几步，眼睛里的难以置信和失望的疼痛汹涌而出。

然后他听见旁边Clint的惊呼，带着不可思议和怒火，“Captain！你在做什么？！”

Steve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然后他被一股巨大的寒意紧紧的箍住了。

他在刚刚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不自觉的挡在了Bucky的前面。而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他看着Tony，喉咙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

“Tony我不是···”他只能说出来这些，然后他就看见Tony慌张又迅速的跑到了Howard的身后，几秒的沉静过去，客厅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隐忍的啜泣声。

Bruce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他的手抚上额，嘴里低声说了句，“糟了。”

 

Howard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身让那个拽进自己裤腿的小家伙到了自己的怀里，而几乎是一瞬间的，Tony就用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肩膀，大半张的小脸埋进了Howard的白衬衫里。

他现在可没什么功夫在去管什么Steve和其他的人，他坚持着把Tony从自己的肩膀上挖了出来，然后他看见他的小甜心停不下来的、从他的大眼睛里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死死的咬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小家伙落泪，更是第一次的感受到Tony如此的需要依靠他。

老天啊，他觉得他要心疼的无法呼吸了。

他伸手用几乎温柔到极限的力度擦着Tony根本不断线的眼泪，轻声哄他，“嘿，嘿，小甜心，听话，别咬嘴，难过就哭出来，好不好？”

Tony拼命的摇着头，他咬着嘴唇在颤抖，他像是在忍耐些什么，可又好像快要忍不住了。

这让一旁的Bruce有些心烦意乱。

他受不了这个，即便是小时候，他也是Tony Stark，他想象不到他会这个样子，更想象不到如果不是这一次变小，那个小胡子男人又要忍到什么时候。

他从来什么也不说。Bruce近乎悲愤的想着，他走到Tony身边，伸出手拖住Tony的脸，用温和的声音劝着他，“Oh 小天才，你不能这样，你忘了我们说过什么了？你不能这么忍着，你受不了这个，Tony，你要适应它，好吗？”

Tony把头摇的更狠了，他抓住Howard衣服的手指都有些发白，他的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张嘴。

“好了Tony，听话，张开嘴，好吗？算我求你？”Howard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不知所措，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不跳了。

客厅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什么声音，没有人会想到Tony Stark能哭成这个样子，只有另一边站着的Peter和Pepper跑了过去，可面对一个无声哭泣的五岁宝宝，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上帝啊···不要在咬嘴了好不好？就，哭出来，没人会笑你的···”Pepper的手指温柔的擦过那张小脸，她的眼睛都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天啊，Tony，别这样···”

Tony还在拼命的咬着嘴，手指快要把Howard的新衬衫抓漏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停下来，可是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甚至快要连咬着嘴不发声都做不到了。

他以为他可以应对这一切，应对见到Steve的时候一切的状况，他以为他在昨天Bruce同他说完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是现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他完全承受不住这个。几乎在一瞬间，他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到Steve或许是无意的动作，巨大的悲伤和痛苦，还有寒冷和恐惧吞没了他。

他不能再看见他，他听见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离开这里，别看他，别出声，他不想这么没出息的丢人，虽然现在他好像已经没出息的哭的像个小姑娘。

Howard和Bruce他们还在劝他，上帝啊，能不能不要让他们再说了？就当给他留点面子，他觉得他的牙齿已经要松开了。

而另一边的Steve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的拳头攥的咔咔地响，整个人向前又走了一步。

“嘿！Stop！站在那儿，别再过来！”Howard立刻伸手制止了他，他现在连多余的去质问Steve或者是发火的时间都没有。

“好，好，我不动，”Steve马上停了下来，那双蔚蓝的眼睛里翻滚着海浪，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Tony，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只是想和你道歉，我真的···”

“No，no,no,no,no,no···no!”Tony终于忍不住了，他几乎是张开嘴尖锐的叫了出来，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

他整个人在Howard的怀里发抖，剧烈的、控制不住的，夹着那样的哭声一起，让Howard的心都碎掉了。

“Tony···”Steve咬了咬牙，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Oh Shit！Shut up！Steve Rogers！”Bruce爆发了，他朝着Steve吼着爆了句粗口，那个样子仿佛下一秒Hulk就会跑出来。

一向温和的他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这惊到了所有人。

而Howard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甚至连刚刚奇怪着为何Tony会对Steve这么大的反应这个问题都不再去想了，他现在想的只有无论任何办法，只要Tony能停下来不要再哭下去了。苍天啊，窝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可怜的模样几乎可以杀了他，他连哄着Tony拍着的力道都温柔的快要消失掉。

“天啊，算我求你，亲爱的，”Howard的声音无措极了，“求你了，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好一点？天啊···你快要让我疯掉了小甜心···”

Tony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Howard的怀里，他的手臂拼命的去抱住Howard的肩膀，像是生怕他会离开，他的眼泪已经弄湿了Howard的半边衣服，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Oh···no···Dad···Please···”Tony埋在他颈窝里极小声的呜咽，Howard仔细的听了半天，才能分辨出小家伙的哭声里夹杂着的请求。

“Oh Darling，你想说什么？”Howard把脸贴过去，由着他湿漉漉的蹭。

“···Please，我们回房间吧···”Tony的小手一遍又一遍的薅着Howard的衣服，他的声音抽抽搭搭的自己都要听不出来了。

“God···小家伙···”Howard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他的眉心都在细微的颤抖着皱起来。

“···求你了Daddy···我们回去吧···别让我在这里···求你了···”Tony的呜咽听上去更伤心了，这让一旁的Bruce又一次低声骂了一句。

“好好好···回去，我们回去，回房间，去实验室，都听你的···”Howard心疼的一遍遍的吻着Tony的鬓角，他完全不想再理客厅里的任何人，但他还是抽出一点功夫偏过头看着旁边因为Tony的哭泣而难过的手足无措的Peter，“嘿Kid，帮我个忙。”

Peter紧忙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瞅着Howard，“怎么了，Mr.Howard？”

“这里，该死的一切，交给你了，可以吗？”Howard后槽牙咬了咬，他的愤怒一直憋在胸口，只不过现在他没工夫处理这个。

“哦当然，我可以，我能做好，更何况还有Miss Potts，”Peter说着，目光又落在Tony身上，Howard听见Peter的声音变了变，小声的说了句，“就只要别让Mr.Stark再哭了···别让他再承受这个···”

Peter后半句的声音异常的小，可是Howard还是听清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更加确定了他看过的那些资料里，有什么是被Tony隐藏起来不想让他知道的。

而那极大可能的就是造成目前状况的原因，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个原因，一定有关于他该死的老朋友，亲爱的Captain America。

不过这些都一会儿再想吧。Howard叹了口气，感觉到Tony似乎哭的越来越厉害了，就赶紧抱着Tony一边轻声哄着，一边快速的离开了客厅。

而Steve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在Stark们的身上，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脱力般的向后一靠砸在墙上，抬起一只手，遮住了极力忍耐却依旧忍不住颤抖的睫毛。

他有些绝望。他想着，他可能再也无法，让Tony回过头来看看他了。